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畢米達微微笑了,雖然已經很久沒有叫出能獸,但是憑藉著和能獸心智的相通,她明白真正的勝負現在才要開始,兩個人剛剛經歷過一場非常激烈的戰鬥,魔力也已經消耗掉不少。

「瑞芬,對不起....」畢米達滿臉歉意地看著自己的能獸,她知道因為自己的緣故,使她也跟著被拘禁了。

「主人。」一個空靈的聲音出現,像是從很遙遠、很遙遠的地方飄過來似地,那個有著藍頭髮的女人沒有轉過頭,而是直直地盯著凱奇,但是聲音卻好像就在身邊一樣,「那麼久沒見面了,我不知道妳變的那麼喜歡囉哩囉嗦的?」

畢米達微微笑了,這就是瑞芬,總是很不客氣地調侃她,她總是覺得,瑞芬不只是一支能獸,她堅強而強大,畢米達甚至常常覺得自己到底憑甚麼成為瑞芬的主人,但她也知道雖然瑞芬講話很直接,但是她永遠站在自己這邊。

「我的確變了很多...... 」畢米達在背後將手伸直,然後大喝一聲,「但是我最討厭囉哩囉嗦了。」

畢米達的雙手噴出了兩道強烈水柱,讓她因為反作用力飛快地向朝凱奇衝過去,這看似正常,但是若你看到一個巨大的藍色貝殼也同時一起飛向前去,而且上頭還是一個女人時,你就會覺得很驚訝了。

 

凱奇被突如而來地逼近嚇了一跳,印象中畢米達過去極少主動挑釁敵人,這樣的狀況還是第一次碰到,雖然凱奇馬上縱身一躍向後跳,但還是太遲了,畢米達快速的做出了一個抽出的動作,但是她手上並沒有拿出什麼東西,而是瑞芬的眼睛閃了一道藍色光芒,然後她的手上突然凝結出一把劍,流暢、優雅地圓弧畫過,凱奇的胸口被畫出一道長長的傷痕,鮮血馬上迸流而出,一陣哀嚎響遍戰場。

 

但凱奇也不是省油的燈,畢竟他也算是軍團長等級的強者,雖然受傷,但他馬上用手開了數槍火焰彈,雙手散發著紅色的光芒,碰碰碰三聲劃破空氣,畢米達馬上向地上一推,竄升到高空中,而幾發火焰彈就像獵捕獵物一樣朝著畢米達張牙裂嘴飛去;畢米達似乎早就料到了,在空中猛然急停,左手繼續噴著水柱以支撐他停在空中,右手快速地畫了一個圈,就在火焰彈即將要打中畢米達時,一個藍色符號閃了一下,下一秒瑞芬就像穿透了空間似地,從藍色圈圈裡憑空探出身體,然後以極優雅的動作一甩頭,她的藍色頭髮像是一縷柔軟卻堅韌的絲綢,將數枚火焰彈輕輕地捲走,然後化成水柱將畢米達快速地送回離凱奇數公尺遠的距離的地面。

 

「瑞芬!」畢米達大叫,「小心!」

凱奇的手雖然因為畢米達的攻擊而受傷無法揮刀,但是凱奇的刀出現了奇妙的變化。刀鋒發紅、漸漸地開始融化,滴下一球一球三發熾熱光芒的岩球,融成大量炙熱的岩漿,最後只剩下刀柄插在一攤熔岩上,驚人的是這些岩漿開始緩緩從地上升起,向中間聚集,逐漸形塑出某種動物的外觀,先是四肢、緊接著身體、最後是頭部,而豔紅的岩漿變成固狀,顏色也慢慢黯淡下來。最後、一隻紅色的花豹出現在戰場上,張開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。

 

牠是凱奇的能獸------火岩。

 

火岩如同其名,是從岩漿中誕生出來的能獸,牠並不巨大,甚至以正常的動物大小來講,火岩小了一號,但是小思看到牠的第一眼,就覺得他和凱奇不同,牠沒有凱奇的的暴戾之氣,眼神銳利卻不殘暴,牠高貴、沉穩,而且最重要的是小思一點都感覺不到牠身上的殺氣,就好像是場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大家熟識的老朋友一樣。

「好奇怪......」小奇喃喃自語,古賴希看了他一眼,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。

「凱奇,你還真狼狽阿!踢到鐵板了?」火岩低沉的嗓音說,一雙杏圓的眼掃過戰場,然後停在畢米達身上,眼神中露出饒富趣味的表情,上下打量了兩個人一番,「親愛的小畢米達?瑞芬?」

 

相較火岩的一派輕鬆,凱奇的表情憤怒而充滿仇恨,他惡狠狠地掃過戰場上的每個人,那淒厲的眼光讓小思忍不住打了個冷顫。

「火岩,你不要插手。」畢米達警戒著,「你不需要加入這場戰鬥。」

「恩?」火岩笑了,呃....應該說牠看起來笑了,「你和瑞芬兩個人聯手打凱奇,然後叫我不要插手?這樣子也太不公平了吧?」

「火岩,你還在愣甚麼?快把她們殺掉!」凱奇尖叫,戰場上所有的人轉過頭去看著他。

「是是是。」火岩不耐煩地應了幾聲,一步一步慢慢地朝畢米達和瑞芬走過去,牠每踩在地面上一步,地面就滲出一些熔岩,火岩的腳步似乎能夠把地殼融化。畢米達和瑞芬後退一步,瑞芬甚至已經自己抽出了藍色的冰劍,而畢米達也擺好了應戰姿勢準備攻擊,火岩看到這個景象忍不住大聲地笑了起來,「緊張甚麼嘛!只是交流一下阿!」

「火岩,你不要插手。」畢米達說,眼睛沒有離開過牠,「這是我跟他的了斷。」

「畢米達,這段時間你似乎進步不少。」火岩說,「你現在已經能和凱奇分的不相上下?」

火岩又往前踏了一步,瑞芬大喝一聲,能波大量地爆發出來,地上劈波一聲裂開一條長長的縫,隔開了火岩和畢米達,然後突然間從裂縫裡向上噴射出大量的水,硬是在火岩前面造出了一道水牆,使火岩不得已停下腳步。

「火岩,你不準再靠近一步,否則就休怪我無情了。」瑞芬說,透著流動的水幕,火岩的身體微微地模糊,但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光芒經由折射散發出各種不同的光芒,就好像一條彩色的簾幕一般地橫跨劍拔弩張的氣氛,但場上卻沒有人有這樣的閒情逸致去欣賞,這是存亡的關頭,沒有人敢掉以輕心,「我知道你很強,但是我不會讓你再靠近一步的。」

 

火岩意味深長地看了畢米達和凱奇一眼,然後緩緩走回凱奇旁邊,然後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,牠趴了下來、伸了個懶腰。

「凱奇,太無聊了,這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!」火岩懶洋洋地說,然後作勢要趴下。

「你!你是我的能獸!你要聽我的命令!」凱奇似乎是對火岩突然的舉動感到措手不及,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慌的表情,「火岩!我命令你去攻擊她們!去阿!你這個......」

火岩怒吼了一聲,吼出一聲咆哮,讓所有的人的內心深深一震,凱奇更是嚇的退後數步,和剛剛囂張跋扈的樣子完全不同,如此的舉動也困惑了所有人。這真的是剛剛那個驕傲自滿的凱奇嗎?

「不準、命令我。」火岩的眼神威勢而不可侵犯,就好像一個尊貴的王者一般。

「可惡....可惡...」凱奇大口大口喘著氣,胸口的傷似乎讓他很難受,「我不會輸的...不會....不可能!」

「凱奇,你的攻擊很強。」畢米達看著他,語重心長,眼裡盡是滿滿的悲傷,「但是...如果若你只是因仇恨而攻擊,現在的你是沒辦法贏過我的,因為我和過去不同了,我已經找到了我真正應該保護的東西,而且我保護它的信念遠比你的仇恨強的多。」畢米達望向瑞芬,「謝謝妳。」

「這是我的榮幸。」瑞芬微微笑道。

「難道你又懂我的仇恨了嗎?難道你又懂在戰場被拋下那樣無助的感覺了嗎?難道你又懂當毫無招架之力時,被敵人拿著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了嗎?」凱奇憤怒地大喊,話還沒說完又吐出了一攤鮮血,「你不懂!因為你是一個膽小鬼!懦夫!」

 

「我沒有拋下你。」畢米達靜靜地說出這句話,卻讓氣氛凝結住了。凱奇瞪著她,似乎一時之間還沒有辦法接收到這句話,於是畢米達又重複了一次,「是阿!當初我們都太年輕了,年輕無知而被力量沖昏了頭,我還記得我們一起偷偷接了一個最高級的機密任務,然後我們在戰場上第一次見識到甚麼是殺戮和瀕臨死亡,我們用盡魔力、而且我們當時還沒有辦法控制能獸。」說到這裡,畢米達朝瑞芬和火岩看了一眼,然後繼續說道,「但我一直都視你是最好的夥伴。」

 

「放屁!」凱奇的聲音越來越虛弱,傷口一直湧出鮮血,一步一步奪走凱奇的氣力,「你...你還把我留在戰場上,讓我獨自面對死亡,竟敢跟我講甚麼夥伴?你是叛徒!你們都是!」凱奇憤怒地指著全部的人,「懦夫!叛徒!」

「我盡力了!」畢米達大吼,聲音激動而哽咽,「那時候的我有什麼辦法保護我們兩個呢?我沒有魔力、沒有強大的魔法,我根本無法讓我們兩個全身而退!我們一定必死無疑的!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傳話給離我們最近的其他人,我不只隱藏了我自己、我也隱藏了你,你難道從來都沒有發現?為了爭取一點時間救你,我從來都沒有背叛你!」

「我不會相信你的。」凱奇冷冷地笑了,似乎了解到自己已經沒有希望,凱奇的表情中已經有著覺悟。

「你過去是我最好的朋友,但是...現在的你卻不再是我認識的你了,你變的太殘暴,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凱奇。」

 

凱奇沒有回答,而火岩在旁邊伸了一個懶腰。

 

畢米達走向前,看著傷痕累累的凱奇,手心朝下,另一手覆在上面,大喝一聲。

「主人!妳確定嗎?」瑞芬連忙靠過來,但畢米達搖搖頭。

「你做得到嗎?畢米達?」凱奇的聲音顫抖著,「你一直以來就是個膽小鬼,你敢殺了我嗎?殺了我,後果將會不堪設想。」

「瑞芬,我已經做好決定了,這場戲已經拖太久了。」畢米達的雙手散發出藍光,然後一陣白煙從畢米達雙手中散出,畢米達輕輕咬著下唇,看著倒在地上已經毫無反抗之力的凱奇,她舉起右手,是一塊尖銳的冰塊,在附近的火焰光芒中透著炫目的光芒,「...而且,膽小鬼也該長大了,懂嗎?」

「對不起。」畢米達說,「再見。」

 

 

遠遠和古賴希站在一起的小思,聽不見前面的人的對話,但他又不敢問一旁的古賴希,正當他想要走進一些去看時,畢米達身上突然出現一個藍色圈圈,緊接著劈剝一聲,一根十幾公尺的大冰錐轟的出現、插進地面,小思嚇的大叫一聲,火光映照其上,閃著炫目的光芒,看不清楚畢米達的臉,但是畢米達站在那兒很久很久,沒有說一句話,彷彿整個世界都停止運行了一樣。

 

「小思。」古賴希叫了小思一聲,讓他突然拉回現實。

「怎麼了?」

「已經結束了。」古賴希朝畢米達她們走了過去,「跟上吧!」

 

小思和古賴希朝畢米達走去,經過瑞芬時,她朝小思微微的點頭致意,小思有點尷尬地回禮,他還是不習慣大家都以他為中心,更不習慣有人朝他表示敬意。古賴希停了下來,朝小思推了一把。

「去吧!」古賴希說,「畢米達需要你。」

「為...為甚麼?」小思一臉疑惑地回頭看著古賴希,「我只是個拖油瓶。」

「你是首領。」古賴希給了他一個鼓勵性的微笑,「去吧!」

 

儘管不情願,但小思知道自己也沒有選擇,他有些膽怯的走過去,不知道該不該叫畢米達的名字,回頭求助於古賴希時,他也只是雙手交叉,投以他意味深長的微笑。小思嘆了一口氣,鼓起勇氣,站到了畢米達的旁邊,正想要開口叫她,卻愣住了。

 

畢米達正在哭。

 

小思對這出乎意料的情景毫無準備,之前總是對他毫不客氣,剛剛在戰場上奮力殺敵的她,居然正在哭,一滴一滴眼淚從畢米達的眼眶湧出,小思刻意不去看凱奇被大冰錐穿過的屍體,那畫面是如此的殘忍,從畢米達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來。

「畢...畢米達?」小思試探性的叫了她的名字。

「我還是一樣...我還是一個膽小鬼。」畢米達沒有轉過頭看小思,眼睛還是直直地盯著凱奇,她的身體和聲音都在顫抖,強壓抑著自己的情緒,「到最後....我還是沒能保護我的朋友...而且我還殺了他。」她說,「更荒謬的是...我..我殺了他,卻還因為敵人哭。」畢米達微微仰頭,抹去眼角的淚水,「我一天到晚瞧不起你,結果你今天也看到了,其實我沒什麼了不起的,我從以前就這樣,總是因為感情而耽誤任務,很蠢吧?」

「才不會!」小思脫口而出,雖然他也不知道為甚麼自己會講出這樣的話,「我覺得你好強!」

「你只是在安慰我。」畢米達終於轉過頭來看著小思,苦笑。

「才不是呢!我覺得你真的很強。」小思說,「面對著那麼可怕的敵人,明明知道自己有可能會死,還站在我前面叫我逃跑,這種勇敢才是真正的強大,而且妳的法術好厲害,換做我一定嚇死了。」

「我們每天都可能會死,而且你比我強太多了,未來你就知道。」畢米達被他逗笑了,「雖然你還是很蠢,但還是謝謝你。」

小思低聲抱怨了一聲,但畢米達似乎沒聽見。

「走開一點,該收拾一下殘局。」畢米達揮揮手示意小思退後,兩個人都退後了一小步,畢米達深吸一口氣,大喝一聲,大冰錐應聲破碎成小冰晶,「瑞芬,交給妳了,我已經沒有魔力了。」

瑞芬點點頭,優雅地牽引著所有的小冰晶向內聚集,然後在凱奇的屍體旁邊形成一個方塊,然後凝結,變成了一個冰櫃。

 

「走吧。」畢米達才剛踏出一步,一個重心不穩就向前倒了下去,小思連忙扶住她,畢米達虛弱地報以一個感激的微笑。

「回去好好休息吧,畢米達。」古賴希走上前,「你做得很好。」

古賴希拍拍畢米達的肩膀,然後看向一旁的火岩,「火岩,你現在怎麼辦?」

趴著的火岩睜開眼睛,像是在責怪古賴希打擾他的清夢一樣,他沒有朝他們走過來,但一字一句卻清清楚楚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,「凱奇既然死了,那我也就沒什麼事情了,我想待會就回去了。」火岩說,「不過這傢伙不錯。」

「你是說畢米達嗎?」古賴希說,「我也覺得......」

「不是。」火岩的眼睛盯著小思,「是那個男孩。小鬼,你是甚麼人?」

這會兒大家都看著小思,連畢米達也看著他,倒是小思本人顯得有點不知所措。

「你剛剛是不是自己一個人拿著木條和木塊就衝上來了?我想你是為了要救畢米達吧?很蠢、但是勇氣可嘉,而且我看得出來你身上有很強大的魔力,雖然我沒有以實體現身,但是我一直都是以凱奇的刀的樣貌存在的,所以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得很清楚。說吧!你到底是甚麼人?」火岩緩緩地開口。

「我...」小思對火岩的話感到措手不及,一時不知道要回些甚麼。

「看來也是瞞不住了。」古賴希嘆了口氣,「他就是下一任的王者。」

此話一出,瑞芬和火岩皆同時露出了微微驚訝的表情,火岩沉思了一下。「原來如此...沒想到還真的讓我等到了是吧?看來這世界又免不了一場大戰了。」火岩說,「小鬼,叫里克多出來吧!我好久沒見到他了。」

「誰阿?」小思一臉疑惑。

「你該不會還不會叫出能獸吧?」火岩驚訝的表情讓小思覺得有點被冒犯,自己連情況都還沒完全搞清楚了,甚麼能獸甚麼鬼的又是甚麼?不過火岩似乎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語氣,而古賴希趕緊替小思圓場,「他才剛進來呢!很多事情搞不清楚是正常的。」

「時間不多了。」火岩說,「能獸界是沒有立場的,我們只聽令契約上的主人,但是我必須告訴你們,凱奇只是一個小角色,更強的能力者還有很多,一個不小心會被殺掉的,別說我沒有警告你們。」

「放心、他會變強的。」古賴希說,眼裡透露著堅定。

「最好快一點。至於我那位老朋友阿,未來總是有機會再見面的,希望下一次你能把他叫出來給我敘敘舊。」火岩說完,便轉身離開,在遠方化做一團火紅的火球,然後消失在黑夜中。

「小思,我們也該走了。」古賴希說,「你們都需要好好靜養一陣子了。」

 

*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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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vinchen199145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